【竞日孤鸣右位情人节17h｜02:14】梦游记
《梦游记》 BY逐未逐辰/若凝筝 @若凝筝
cp：苍越孤鸣X竞日孤鸣
（一）
是这样的。
竞日孤鸣并没有想到，他会在大智慧意识空间迎面撞上某只小苍兔。
现在就很尴尬。
好在那个苍越孤鸣显然不是很清醒，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幻象。
很好。
竞日孤鸣选择不去戳穿。
代价是身上多了一个硕大的挂件——在体重这方面，他还是愿意称苍兔为苍狼的。
王宫的伙食真的这么好吗？苍狼是不是比以前胖了？竞日孤鸣还来不及疑惑，在他们两个肢体接触的同时，一道光芒击中他们。
砰——
跌坐在地，估摸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竞日孤鸣揉揉额头环顾四周，一大堆没见过的铁制机械发出轰鸣。竞日孤鸣调出智者模式.exe，双击运行，过了好一会儿，程序提示：检索失败。
嗯？
撑住身体试图站起，小腿处一沉，竞日低头，好家伙，灰褐色的兔子死死揪着自己的裤腿，就连牙齿也紧咬布料，一副即将嵌进腿里的姿态。
看来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这是哪以及发生了什么。手腕略微使力，把裤腿上的苍兔拔起来揉进怀里安抚，竞日起身，看着前方硕大的“XX海关”字样，正琢磨着与海境可能的关联，冷不丁被人拍了拍肩膀。
“这位同志，”制服模样的几名男性围过来，指了指他怀里的兔子，“怀疑你涉嫌非法交易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雪兔，跟我们走一趟。”
不好意思，眼看第一个麻烦到来，竞日孤鸣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起自己没在那道光芒闪起的时候赶紧扔出某人。准确来说，当时那道光只击中了苍狼，如果竞日孤鸣想躲是来得及的。
可惜，他眼见苍狼似乎在进行某种变形，一辈子可能只觉醒寥寥几次的善心，在那一刻觉醒了。
不放心苍狼的结果就是，他被连累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担上了莫名其妙的麻烦。
接下来第二个麻烦也随之而来，怀里的兔子突然发出一道气劲，几人瞬间被打飞，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抛物线。
竞日孤鸣一动没动，他就算想动也没有办法，早前把一身功力传给了傻侄孙，现在的他是战五渣一枚。
嗯，所以某种意义上，这些人确实是被自己的功力打飞。
这个锅，好像只能他背了……才怪。
竞日孤鸣气得要命，苍狼变成兔子后，脑仁是不是也变小了，怎么做得出来这种蠢事？
深呼吸，冷静。
竞日孤鸣告诫自己，要沉稳谦和，要宽容大度，要能忍能让，要长袖善舞。场面尚且可以收拾，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摸摸兔头兔年不愁——这都是些什么啊喂！竞日捏着苍兔的后颈与之对视，茫然无辜的蓝眼睛冲着他眨了又眨。竞日思索着这大概又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术法，既是术法必然可以破解，只要离开此地，一切应当可以复原。既如此——竞日举起手中的兔子，对准整个大厅里最亮的LED屏，“苍狼，破阵！”
轰——
……这个世界可比天允山脆弱多了。竞日孤鸣眼看着苍兔一击，整个建筑包括自己脚下都在分崩离析摇摇欲坠，护着怀里的傻兔子左躲右闪一脚踏空之际，那道奇怪的光芒再次出现在视线中。
再次被击中的瞬间，竞日孤鸣感觉一双手抱紧了自己。
（二）
传说，彼岸花开花时无叶，有叶时无花。
花叶不相见，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可谁能告诉竞日孤鸣，兔子变回苍狼后，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熊猫是什么鬼？
竞日孤鸣的猜想其实没问题，刚刚那一瞬间空间确实发生了扭曲，一道白芒被从苍狼身体里击出。竞日孤鸣眼看着白芒就要进入自己身体，如果他会武绝对躲得开——所以自己躲不开还是苍狼的错，要不是把武功传给了臭小子，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苍狼此刻也很懵逼。他一直停留在大智慧意识空间里，经历了太多幻象，可眼前的幻象还是脱离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应该……是幻象没错吧……
应该吧？
这世上总不可能有祖王叔来到大智慧意识空间和自己碰上然后两人来到另一个世界并且先后变成小动物的荒谬事情发生吧！
脚踏实地这一刻，苍狼疑惑地眨眨眼甩甩头，试图确认自己身在何处。突然间，怀中毛茸茸猛地一挣——红褐色小动物强行逃离他的怀抱，跃到身前的草地上，面朝自己怒目而视。
苍狼怔住。且不提之前发生的事儿，就刚才，上个世界混乱破碎的瞬间，他清晰记得自己眼看着祖王叔往下坠，本能地把人拽住护在怀里。
把人拽住，护在怀里——所以人呢，人呢，人呢！！
好吧，事已至此，苍狼告诉自己，哪怕是幻象，也要好好待祖王叔。他蹲下身，试图与面前这头站起来还没小腿高的小熊猫平视，然后缓缓伸出手。
“祖王叔，我先带你离开这儿。”
面前的小熊猫站得笔直，挥着毛茸茸的小爪子费力拍开自己。眼神若能射出剑气，苍狼觉得此刻的自己或许已经被射成筛子。
——但这毫无威慑力。苍狼心想，这个模样的祖王叔，可比王宫里豢养的小宠物都要可爱。
苍狼把小熊猫护得紧紧的，随后运起轻功飞身而起。很显然，苍狼没有听过一句名言，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巨大的动静很快让武装力量聚集过来，三部皇室经天宝典虽然很强，但也无法轻易从枪林弹雨中脱身。
——苍狼也不知道，还好他们遇上的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如果他们真的到了真实的现代世界，枪炮的威力远远不止如此。
罢罢罢，意识空间可以没有孤王，但萌之一国不能没有小熊猫。
苍狼选择用身体挡住一切攻击。
（三）
“年轻的苗王啊，你所维护的是这只金制的小熊猫，还是这只银制的小熊猫？”
千钧一发之际，时间停止——
一个白胡子老人出现在空中，仙风道骨，衣袂飘然。
“我维护的是……”苍狼声音一顿，突然飞起一脚。
白胡子老头长成了忘今焉的样子，不打他打谁？
皇室经天宝典依然没能派上用场，苍狼一顿拳脚功夫，大概只用了两成力道，忘今焉瘫倒在地不成形状。
但解决了忘今焉，这个奇怪的时空静止依然存在着。
苍狼正欲思索，猛地一惊，怀里的小熊猫呢？
这一惊非同小可，苍狼冷汗涔涔，被得而复失的巨大恐慌笼罩，脑子瞬间空白一片，回想不起自己胖揍忘今焉时怀里是个什么状况。
“祖王叔——！！”
苍狼声线紧绷，咬牙提气喊了一嗓子。
叮——
一只金制小熊猫出现在眼前。
苍狼：？
苍狼：“这……祖王叔？”
叮——
一只银制小熊猫出现在金制小熊猫旁边。
苍狼：？？
苍狼：“怎么……祖王叔这是怎么回事？”
叮——
一只铜制小熊猫出现在金银小熊猫的另一侧。
苍狼：？？？
苍狼：“祖王叔你为什……”
话音未落，叮——
是的没错出现了第四只小熊猫，铁制的。
苍狼：……
苍狼转头看向委顿在地的忘今焉，试图从他口中撬出个原委。尽管苍狼自认下手很轻顶多皮外伤，但你绝对叫不醒一只装睡的忘今焉，徒留四只不同材质的小熊猫与一个头两个大的苍狼面面面面面相觑。
苍狼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但尚需确认一把，于是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开了口——
“……祖王叔？”
叮——
这可比什么春天种下一只竞日孤鸣秋天收获一群竞日孤鸣要高效多了，苍狼眼看着第五只小熊猫无中生有，还是锡制的，脑中竟然不是苗疆从此不缺五金等等开源节流的敛财手段，而是……
“还我毛茸茸软fufu的祖王叔啊喂——！！！”
苍狼失魂落魄，他曾经说过一句话，“这是苍狼最后的眼泪”。之后在岁无偿被害后，又落下了最最后的眼泪。再后来的那个中秋，他流了最最最后的眼泪……现在也许会是最最最最后一次？
不不不，止住！
这会儿可不是哭的时候。
在眼泪即将被酝酿出的那一瞬间，苍狼及时停下，保住了身为苗王的王霸之气。
如果是祖王叔，现在会怎么做？
嗯，先冷静。
然后呢？
思考对策。
有什么头绪？
……能有什么头绪？眼前的一切根本不能用常理去理解啊！
苍狼使劲晃晃脑袋，干脆以力破巧，是不是只要自己一直呼唤祖王叔，就有可能呼唤出本体出来？
“祖王叔祖王叔祖王叔祖王叔祖王叔祖王叔祖王叔祖王叔……”
叮叮叮叮叮叮叮……
随着数量愈来愈多，出现的小熊猫里已经不乏稀世珍宝打造的了，要是能带回苗疆，也许能很大程度地缓解财政压力。
可是，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呃，画风偏了，应该是易求无价宝，难得……啊啊啊，自己脑子里怎么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啊——苍狼和祖王叔，不应该是纯洁的封建主义祖孙情吗？
苍狼端坐在满山满谷的小熊猫们中间。
没错，站累了，坐会儿。
静止空间里难以确定时间的流逝，也无法凭借日升月落判断朝夕。苍狼用尽自己能想出的法子，仍旧无法破解眼前的困境。
“祖王叔……”此时的苍狼也不在乎再多几只小熊猫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很久……”
也许正因本体不在，面对着无法回应自己的小动物，苍狼絮絮叨叨，把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所以，祖王叔。”苍狼随手捞起一只小熊猫与自己对视，望着这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脑中翻涌的前尘过往逐渐平息，“我想和你……真的很想……”
苍狼感到疲倦，将无知无觉的小动物凑近自己，犹豫再三，双唇轻轻贴上了小熊猫冰凉的额头。
他感受到什么正在变化。但这一刻仿佛有着岁月静好的魔力，苍狼闭着眼不肯睁开，直到手中触感温热柔软，耳畔传来一声带着叹息的笑意。
（四）
时间回溯，一切回到原点。
海关，竞日孤鸣。
不同的是，那只小小的雪兔变成了大大的苍狼。
不是任何动物，就是被众人称为苍狼的苍越孤鸣。
此外还有一点不同，苍狼看到祖王叔穿的衣服变得与周围人一样，于是格格不入的只剩下自己。
周围隐约听到一些议论，夹杂着“靠思普来”等苍狼听不懂的语句。
“小苍狼，来，祖王叔带你去我现在的居所。”竞日孤鸣看着苍狼满眼狐疑的模样，笑意越发加深，“看来咱们经历的时间流速不同，小王已经在这个地方五年了。”久违地再说起小王这个自称，竞日孤鸣有几分怀念。
苍狼眨眨眼，大大的眼睛大大的不解。
竞日孤鸣于是不再解释，而是拉起乖侄孙的手往外走去。有一说一，竞日孤鸣这辈子从来没有缺过财运，哪怕白手起家，他也有本事重新获得雄厚的财力。
一路上，竞日孤鸣耐心地给苍狼讲解这个世界，从风物见闻到生活起居，从智能手机到轻轨高铁。两人回到竞日的住所，苍狼呆呆地被牵到真皮沙发上坐着，手里被塞进了一杯半路上买来的、名叫奶茶的饮品。竞日把写着“KFC全家桶”等字样炸鸡倒进盘子里，推到苍狼面前，“还没到吃饭时间，小苍狼先尝尝这个？据说这个世界的年轻人普遍喜欢。”
苍狼回神，其实也没有完全回神。手被竞日牵着、耳边是竞日熟悉的声线，这份踏实与妥帖缓缓安抚着苍狼，漫长时间里的顾念与思慕仿佛有了归宿，紧绷着的心弦慢悠悠松弛了下来。
“祖王叔，刚才在结界里，你在哪儿，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心神一松，静止空间里的记忆顿时涌上来，苍狼竟不敢回想自己说过的话，那些近乎告白的言辞和举动，让此刻的苍狼声线越来越低，直到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竞日孤鸣在苍狼开口时已经了然，却起了逗弄之心，摆出一副思索但疑惑的模样，抓起一枚鸡块伸到苍狼唇边，回答道：“当时我意识犹存，但并不真切，隐约听得小苍狼的声音，似在呼唤小王，又似和人低语。偶有一两句，大概是想要和小王做什么，嗯，还是想吃什么来着？”
看着咬住半枚鸡块愣在当场的苍狼，竞日笑起来，“所以，小苍狼，究竟是想要什么呢？”
苍狼不敢作答，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先前的那份凉意，他有触碰的冲动，理智那根线却让他拼命掩埋那些纷杂的念头。越是不敢想，越是在想。
“祖王叔，你不是幻象，对吗？”突然意识到一件他早就怀疑的事情，苍狼猛地抬头，却在目光触及竞日孤鸣好看的眉眼后移开视线。
太糟糕了。
苍狼感觉自己这种反应属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是不是幻象，苍狼可以自己感觉一下……”
也许是苍狼过于心虚，他总觉得竞日孤鸣的声音带着蛊惑。
因为过于紧张，苍狼无意中碰到了竞日孤鸣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竞日孤鸣原本在看一部制作精良的历史正剧，然而暂停后平台推荐的广告却是一部最近正火的狗血爱情剧，被苍狼无意中点开。
“为什么一直对我避而不见！”饰演男主的流量小生演技略显稚嫩，但胜在身上的少年感与角色十分贴合。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弟弟看的，我没想到你会……也许我们不要再见比较好。”女主则是知性成熟的大美人，面对少年人炽热强烈的感情却表现出几分犹疑，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独留男生落寞地坐在沙发上：“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说出来，这样，至少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相处。”
苍狼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
竞日忍住笑意，还是放过了此刻局促得浑身僵硬的苍狼。他站起身，拍拍面前这只已然石化的大型垂耳兔，理所当然转移了话题：“苍狼啊，吃完了就去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了。”竞日比划着两人身高，目光却灼热得有如实质，“小苍狼已经长高了不少嘛，小王之前有一套睡衣正好稍长了一些，你先穿着，再给你置办些合身的。”
说完，竞日转身走进房间，一边给苍狼拿睡衣，一边收拾整理新的床单被褥。苍狼的目光无意识追逐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嘴里的鸡块仿佛香脆可口，又仿佛已尝不出滋味。直到竞日转进房间过道，苍狼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客厅，才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浴室里，花洒冲刷下的苍狼彻底冷静下来，给自己糊了一身桂花香氛的沐浴露。果然还是这个味儿最衬祖王叔，苍狼想。冲干净泡沫，苍狼拿起竞日准备好的睡衣，闻着衣料上若隐若现的阳光味道，脑中蓦地冒出一丝绮念。
这是祖王叔穿过的、贴身的。
苍狼并非不知这个念头该被称作什么，然而心思一动，也模糊地放弃了把它压下去的打算。直到竞日敲了敲浴室门，怀疑苍狼是否燃气中毒时，才慢吞吞地整理好自己走出去。
结果便是，轮到竞日孤鸣晃神了。
望着眼前挺拔俊秀的侄孙，头发和眼神甚至氤氲着潮气，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走近了还能闻到桂花香氛。竞日孤鸣笑着摇摇头，驱散掉某些杂念，指挥着苍狼去给自己开洗衣机。
年轻人学东西果然高效，短短半小时，苍狼已经熟练掌握每个智能家居的用法，并自告奋勇想要协助竞日做饭。竞日系着围裙，三言两语就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侄孙打发去熟悉上网冲浪。“这可是睡衣，”竞日指指点点，“别给沾上油烟味儿了。”
苍狼看着眼前的笔记本，不由地又想起先前那部剧的情节。
从一开始就不该说出来吗？
苍狼若有所失，想要再看一下后续的剧情，却在鼠标移动的瞬间看到几个大字跳出：“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假的！假的！假的！”
这次是信任局吗？苍狼在这个念头从脑中闪现后，才意识到他的第一反应已经认为祖王叔是真实的了。可随后他不可避免地开始质疑起一切——这是当初竞日孤鸣布局杀他对他造成的后遗症，哪怕下意识依旧会对竞日孤鸣信任，但理智回归后，苍狼也无法压制后续的不断怀疑。
其实眼前不合常理的遭遇，苍狼最好的选择是和智慧过人的竞日孤鸣一起探讨。
可既然如今的遭遇如此不合常理，为何竞日孤鸣表现得仿佛一切如常。他是有心试探，还是这不合常理的其中一环？美梦易醒，可为何醒得如此之快。当真正的考验到来，苍狼才觉察出他和竞日孤鸣此刻看似美好的相处，背后有着太多的裂口，他们只是刻意忽视了。
或者不是他们，只是他。
苍狼枯坐在沙发，体内皇世经天宝典的武学运转不绝，已是提防之态。他这边的内力波动，厨房里的竞日孤鸣察觉了吗？他已经没有武功，能察觉吗？如果他不是真正的竞日孤鸣，也许便能察觉。可就算是真正的竞日孤鸣，就一定和自己是盟友吗？
一年前的旧伤，每当阴雨天气还会隐隐作痛，提醒着苍狼发生过的追杀与不堪。
（五）
厨房里传来食物的香味。
苍狼并没有现代人那种“主家上菜了客人要去搭把手”的意识，何况此刻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所以然。看着竞日孤鸣一盘又一盘把菜端上，苍狼察觉自己或许有失礼数，却无法动弹半分。
待竞日孤鸣把碗筷布置好，招呼苍狼洗手吃饭，CPU已然过载的年轻苗王才收起内力，满脸复杂地挪到餐桌前坐下。看着眼前人依然八风不动的模样，苍狼有千万个疑问堵在唇边，譬如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祖王叔”、“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幻象”……直到碗里又添了一筷子菜，苍狼下定决心开了口，却只说得出一句谢谢。
“看来小苍狼有话要说啊。”竞日孤鸣率先进入战局，打出一个普攻，“是在犹豫什么呢，连祖王叔都不能知道吗？”
“没有！”苍狼下意识进行了防御，还打出了一个佯攻，“只是空间突变，还不熟悉此地，有些好奇。祖王叔呢，也是被奇怪的术法传送来的吗？”
竞日孤鸣心底一笑，看着长大的小兔子也学会藏起心思了啊。“原来小苍狼在意的是这个，”竞日决定释放一个小技能：“小王倒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小苍狼能否解答一二。”
迎着苍狼疑惑的眼神，竞日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设置这样的幻象？”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苍狼被猜中所想，心知自己在这人面前就是个透明人，干脆不再遮掩，放出了明显的试探。
“年纪大了，以前的事记得不清。何况如今的苍越孤鸣，只怕也不是当初的苍狼王子了。”竞日孤鸣放下碗筷，“何必问呢。”
苍狼心中一动：“那你是不是也不再是以前的祖王叔了？”
“一句话，两个问题。苗王也学会了话里有话了。”竞日孤鸣收起笑，“是，是。两个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
前一个是，是告诉苍狼，竞日孤鸣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执念，所以不再是从前的他。
后一个是，是明确让苍狼知道，眼前的竞日某种意义上不是真正的竞日。
“那祖王叔在哪里！”苍狼站起来，帝王之威此刻尽现。
竞日孤鸣却摇摇头：“只要你愿意让这场美梦不醒，竞日孤鸣也会陪你沉浸在这场美梦里，梦里的他也存在于他意识的一部分……归根结底，是他潜意识里愿意做这些梦，你们才会有如今的平静美好。倘若梦醒，你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
苍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吃食，潜意识里，祖王叔也愿意和自己过着这样平淡快乐的日子吗？先前的种种考验，也是……
本以为会食不知味，但苍狼自己也没料到，大概是疑问得到解答、情绪找到落脚，又或许是竞日孤鸣的厨艺不错，苍狼连吃三大碗，还啃了一个油炸鸡腿。
至少，至少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而自己……似乎有了意料之外的选择机会。
苍狼提出洗碗并被拒绝后，再次坐回笔记本前。屏幕上，那部狗血爱情剧依然是暂停状态，鬼使神差间，苍狼随手拖动进度条。
“你心里其实有我，对不对？”暴雨中，流量小生撑着伞给女主遮雨，自己已经淋湿了大半，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女主背对着这一切，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我知道，自己不够成熟，能力也不如你。”小男生情绪低落，仍坚持把话说完，“现在公司业务已经走上正轨，我并不是要你来帮忙，而是……想跟你一起见证这一切。”
女主微微侧头，气氛凝滞了几秒，似要迈步离去。小男生把伞一扔，从背后用力抱住了她。
片尾曲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苗王就是苗王，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苗王。苍狼打定主意，等竞日孤鸣忙完厨房的事，自己再与他好好谈谈。此刻的苍狼若是只兔子，想必小尾巴已经疯狂摇了起来。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苍狼疑惑地看向厨房，原来收拾碗筷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么？又过了五分钟，按捺不住的年轻苗王走进厨房，惊呆了。
一只小熊猫站在灶台上，费力地把最后一个碗拖向碗柜。
这一次苍狼有了经验，两只手抱起小熊猫，捧到自己眼前。
四目相对——“祖王叔……竞日孤鸣，这场梦或许能用另一种方式延续，只要你我愿意。”
说完，他闭上眼。
唇上却并非自己想象中的触感，手被同时握住。
“可以。”是竞日孤鸣的声音。
（六）
所以，竞日孤鸣人呢？
回到苗王宫的苍越孤鸣很生气，他本以为竞日孤鸣都来到现场了，事情结束之后他能见到本人。
没想到竞日孤鸣跑得那么快！
不过对方倒是没有爽约，每当自己睡下，就能继续先前那个梦。
梦成了一部连续剧。
虽然知道梦里的祖王叔也算是真的，可现在这样，他们不就相当于谈了一场永无止尽的网恋吗？网恋这个词，也是从梦中那个世界学的。
小王很能忍，苍狼不能忍。
终于有一天，琅琊居被某蒙面男子闯入……正所谓取之于竞用之于竞，苍狼的这身功力是竞日孤鸣给的，当然要用在他身上！
打晕，带走，回王宫。
——END——
20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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