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未逐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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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右位情人节17h|02:00】情深恨未绝,痴爱毒美人

《情深恨未绝,痴爱毒美人》 BY逐未逐辰/若凝筝 @若凝筝 

cp:苏厉X竞日孤鸣

 

(上)

 

算起来,苏厉是第二个跟随竞日孤鸣的人。

第一个是姚明月,那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曾经苏厉觉得她太过善良。

苏厉记得他的主人,也就是北竞王竞日孤鸣那时劝过她——

“你很有兵法的天赋,只是……小王不得不提醒你,慈不掌兵,明月姑娘若是一直抱着这种过多的善良,那你的天地只怕只能在这闺阁之内了。”

 

苏厉本觉得一个人的性情难移,北竞王的劝导不会奏效,这些年来,却亲眼看着姚明月一步步转变。

这样一想,他和姚明月,真的追随了北竞王很多年了。

 

彼时金碑开局方过一年。姚明月早已有了新任务,苏厉从某个部落卧底回归,正欲向北竞王复命,却差点儿被拦在殿门外。

下人解释说王爷犯病堪堪卧床睡下,苏厉犹豫着是不是明天再来,便听得自己的主上唤了一声,气息带着一丝疲弱的意味。

“进来罢。”

 

苏厉领命进入,看着屏风后的北竞王摈退下人,披上厚厚的皮草坐到桌前,方才开口问自己。

“昼夜兼程不易,情况如何?”

定是自己匆匆进入时把远方的寒意一起捎带了,苏厉想。“一切皆如王爷所料,策反顺利,小人也未暴露身份,后续正依计进行。”

 

“嗯。”竞日孤鸣颔首,招呼苏厉走近,看了他一眼:“小王发现,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

苏厉正欲开口,竞日孤鸣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吧,与小王喝一杯。”

 

苏厉一愣,还是依言坐定,给北竞王和自己各斟一杯,问道:“王爷,下一步……”

竞日孤鸣摆摆手,仰头一饮而尽,却在下一秒无法抑制地咳了起来。

 

“王爷!”

苏厉一惊。往常但凡谈论正事,北竞王从未伪装称病,遑论咳得撕心裂肺。苏厉欲寻医官,竞日孤鸣猛地拦住了他。

 

“切莫唤人……非是咳疾。”竞日孤鸣勉力压住咳喘,缓缓调息。苏厉惊疑不定,隐约猜测或是天寒地冻彻夜练功出了什么岔子,还未等他确认,便看到竞日孤鸣发白的脸上浸出越来越多的汗珠。

 

竟是走火入魔之像。

 

苏厉修炼蜕变大法,和竞日孤鸣所习的皇室经天宝典内力互斥,此刻少有的束手无策。但苏厉片刻便恢复冷静,原因无他,他信任他的主人能够处理。

苏厉一向自认是个聪明人,唯独在北竞王面前,苏厉对其表现出的是一种仰望。
正因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更加意识到主人的能力。

 

“小人该怎么做?”苏厉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北竞王对他来说一损俱损,所以苏厉需要做的是不计代价的相助解决问题。

竞日孤鸣强行压制住内息的翻腾,缓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你我功力互斥,若是寻常方法必然无法助吾。但小王府内藏有定魄珠,有此宝为助,或能转化你的功力。”

苏厉观察竞日孤鸣的神色,知道他还有未尽之言,因此没有答话。

 

“然则,此事有两大风险。其一,定魄珠经多次耗损,稳定度降低,转化过程中或会出现混乱,将存于其间的功力反噬于其中一人身上。”北竞王沉吟,却只解释了一项风险,“其二嘛,哈。”

 

苏厉依照指引,从暖阁的暗室里取回定魄珠。回到殿中,看到竞日孤鸣坐回塌上调息,厚厚的皮草垂落身下,烛火一晃,竟有几分形销骨立的味道。

苏厉当下不再犹豫,同样坐到塌上,缓缓催动功力,将双掌轻轻贴上竞日孤鸣的后心。

 

小小的珠子在两人间悬浮转动,原本透亮明澈的质地,在功力注入下越显浑浊之态。苏厉感到滞涩,才知北竞王所言非虚,只怕这颗珠子也撑不了太久了。

苏厉连番加催,试图以快取胜,但功力互斥本就是疗伤大忌,任你手握世间至宝,也只有焦灼以待的份。

 

及至五更,感到竞日孤鸣的气息逐渐平顺,定魄珠也有大半恢复清莹色泽,苏厉暗暗松了口气,徐徐收了功力,打算结束这场有惊无险的襄助。

定魄珠重新落回掌心,苏厉握紧,正要开口询问,眼前人却突然呕出一口血,直直向后倒去。

 

“王爷?!”苏厉猝不及防,直将自己的主上抱了个满怀。

 

 

 

(中)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第一次看到北竞王的情形。

一张精致的面容,即使表露着和善,身上独属于王族的矜贵依旧让他看上去如在云端。

而苏厉在泥泞挣扎。

云泥之别,是真正的云泥之别。

 

那时的苏厉被北竞王的表象迷惑,嘴上千恩万谢,心里却不屑于上位者矫情的恩赐。他想象着,等到这位地位尊崇的小王爷发现自己的真实面目,该是怎样一副惊愕而可笑的神情。

却不知蛰伏的潜龙早看出阴狠者眼底的残毒,也看中了这份残毒。

 

“从今天起,你会有无数个不同的名字。”后来有一天,竞日孤鸣对他说,“现在你的第一个名字,是苏厉。”

苏厉,他已决定,等到效忠的王者开始收网的时候,他会用回这个名字。

用他的王给他取的第一个名字,光明正大地站到王的身后。

 

这种连自己也搞不清动机的心思,苏厉并不打算去认真追究代表什么。这并不能带来好处。

他和姚明月是北竞王的利爪,只要他足够有用,就能得到相应的地位与名利。这才是苏厉熟悉且擅长的思考方式。

 

此刻苏厉抱住北竞王,他的主上,在能力上让他仰望与敬佩的智者,能给他带来利益的竞王爷,容色俊秀的竞日孤鸣。

突然察觉到一种长久以来的遗憾,此刻似乎有片刻触及到了满足。

情深……恨未绝……

痴爱毒美人。

他将隐秘的心思寄托在诗号里,却从无人知他口中的毒美人是谁。

 

谁能明白,一向以为两个世界的人,却有一刻露出与自己相类的狠毒。习以为常的华丽在那一瞬间变得惊心动魄,攥住了卑劣的人的唯一一次心动。

 

苏厉不擅医道,只能判断些基本的状况。摸了摸脉探了探内息,又仔细端详苍白的面容,估摸着最危险的时刻已然过去,现下只是剧烈透支后的疲累。正想把人放平了休息,解开上衣盘扣,才发现竞日孤鸣早已汗湿重衣,整个人裹着一层潮气。

 

这……苏厉犯了难。若在往常,对于练武之人,哪怕瓢泼大雨兜头而下淋半个时辰也无妨。但此刻的竞王爷,放着不管只怕寒意袭身,无端加重伤势。

而深夜唤人伺候,苏厉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惊动不该惊动之人。若被瞧出伤势缘由,后果不堪设想。

犹记得取定魄珠时,暖阁的镜台前摆放着几件收叠齐整的里衣,而殿中也常备着水盆与巾帕。苏厉回想了一遍自己简单的日常打理,琢磨了好一会儿伺候王公贵族该有何分别,最终还是将这一堆物什捧到塌前。

 

“主上,得罪了。”这么说似乎有点儿奇怪,但对方贵为苗疆王室辈分最高之人,苏厉情知自己也并非心如止水,手上的动作反而僵硬起来。

 

解开层层叠叠的中衣,连同花里胡哨的饰品一起卸下。苏厉想,自己仿佛在启封一件稀世珍宝,须得小心翼翼,却又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更多更深的地方。

等到最后一件贴身衣裤也除去,苏厉觉得不太对劲,或许应该先将上身擦净穿好衣物,再打理其他位置。现下自己将竞日孤鸣剥了个精光,要是他此刻苏醒,很难想象自己要面对怎样的眼神。

 

还好,天助苏厉也。用内力把盆里的水加热,拧了巾帕给竞日孤鸣擦身,苏厉第一次有机会细细看清这具身体。并不瘦弱,也并不苍白,有着练武之人该有的筋肉,却也有着不少的伤口。

有些痕迹苏厉知道从何而来,更多的,是苏厉未知也不敢细想的斑驳。

 

都说竞日孤鸣是苗疆最光彩夺目的一只花瓶,但鲜少有人如苏厉这般清楚,花瓶本身早已裂纹满布。待一朝迸散,绝对只有震天骇地、伤人伤己的结果。

 

鬼使神差间,苏厉伸手,轻轻抚过竞日孤鸣腰间的一道新伤。指尖往下按,感受得到掌下之人不算平顺的呼吸起伏,苏厉心头一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事要紧。”苏厉凝神,细细擦拭下来。虽是尽量放柔了动作,但到底是头一次伺候人,对这人的心思也不怎么正当,或轻或重间,苏厉猛地抬头,看到竞日孤鸣睫羽轻颤,怕是就要醒来。

 

 

 

(下)

 

……

……

 

竞日孤鸣睁开眼时,已经被换好了衣服。

其实竞日孤鸣并不是刚醒。苏厉也知道王爷已经醒了很久,现在才睁眼,是为了使得苏厉有时间收拾成应有的状态。

竞日孤鸣允许苏厉的肖想。只是过多的感情会妨碍利益,而他们都是把利益看得比感情重的人。所以,共识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数年后,姚明月后怕不已地告诉北竞王,苏厉已死。

竞日孤鸣短暂地闭眼。他心想,不过是不重要的人。却又仿佛有几分惆怅。

“死便死了,能不能活过来,看他自己了。”竞日孤鸣说道。

但也只是惆怅,不会更多了。

 

很久以后,苏厉确实活了过来。

开始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后来渐渐想起了他修炼的是蜕变大法,这是一种能够死而复生的功法。

他便循着这两条线索追查自己的来历。

“苏厉?好像听说这个名字……不过你问蜕变大法,就不是网中人的绝学吗?”

网中人!

这个名字似乎牵动起某个模糊的场景,苏厉不觉脱口而出:“在我的主人面前,网中人不过是一个……”话未说完就已怔住。

 

他的主人是谁?

他原来有个主上吗?

 

就在这时,旁人的话语冲入耳中:“苏厉我也想起来了。他不是那个叛逆竞日孤鸣的手下吗,你打听他干什么?”

苏厉缓缓抬头,天边日头正毒,晒得他浑身发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苏厉有种不想听下去的冲动。

“是啊,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群叛逆都死了。”

日落的时候,就是黑夜的降临。

 

苏厉行于长夜。

他慢慢想起了过去的一切。一次又一次背叛,一次又一次取信新的势力,但苏厉不会迷茫。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真正效力的主上。

可当这个人也不在了,苏厉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背叛。

 

他曾在中原与史家作对,他曾投靠西剑流,他曾加入还珠楼,他曾依附网中人。苏厉一步步远离苗疆,一步步靠近中原,他该选择的下一个势力是什么?

苏厉思绪纷杂,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投靠一个组织。

 

中苗边界,采参客满载而归。不会武功的他气喘吁吁地注意着脚下崎岖的路途,未曾注意向他迎面走来的人。

苏厉看到来人,也不曾停下脚步。

 

两人擦肩而过。

 

 

 

(尾声)

 

苏厉在两境交界处寻了个僻静所在,暂时住了下来。他想过潜入苗王宫,想过赶回苗北,这样的念头不过转瞬,苏厉已冷静下来。自己若是如此失智莽撞,怎有资格做那个人的属下。

一边收集和更新情报,一边进行局势的推演判断。没有人给自己下令,苏厉依靠已然深入骨髓的本能,把缺漏的世事一一补全。

但心底的空洞,是无论智谋或武力都无法填满的。

 

苏厉循着村民指点,前去拜访一名采参客。这段日子苏厉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亦从未细想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步履匆匆,片刻便来到琅琊居外。

 

门窗紧闭。

苏厉自认赶了个大早,没想到仍是不如此间主人勤勉。左右无事,苏厉便在琅琊居外的小院坐下。一直等到天黑,采参客的身影才出现在院外。

苏厉起身行了一礼,率先开口:“冒昧叨扰先生,小人苏竞,喜好结交高人逸士。听闻先生医术超拔,特来……”

苏厉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就在他念出自己的化名时,面前的采参客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表情,也没怎么遮掩,反而随着他的自我介绍,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这……”

 

“苗疆的人,化名都是这么别具一格的么?”竞日孤鸣想着,忍不住把自己也调侃了进去。“这位先生。”采参客开了口,“观你面相并无伤病。且在下只是一介布衣,无意涉世,先生请回吧。”

苏厉隐居交游这段时日,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软钉子。身为曾经的苗疆重臣、多面暗桩,苏厉心气犹存,蓦地生出一股非要结交不可的冲动,头一次忤逆了眼前人的意思。

“是小人唐突了,先生莫怪。小人还得知先生处有品相上好的人参,欲求购一二,不知可否让小人一观。”

苏厉没给竞日孤鸣开口的机会,上前几步,打算从怀中取出银两以示诚意。也不知是忙中出错,还是天意注定,苏厉急急掏出一个陈旧的锦囊,看也没看就往掌心一倒——

 

莹亮的定魄珠碎片,在月色晦暗的夜晚,时隔不知多少春秋,再一次出现在它的主人眼前。

 

 

当年那次疗伤,握在苏厉掌中的定魄珠还未等长夜过去便裂成碎片,竞日孤鸣大手一挥,表示扔了便是。

苏厉却如获至宝,离开了竞王府便立刻找了个明黄色锦囊将其收纳,此后随身携带,直至如今。

 

前尘旧事同时牵扯住两人的思绪。苏厉率先打破僵局,迎着采参客不知为何突然复杂起来的眼神,道了声对不住,便要将碎片收入锦囊。

竞日孤鸣制止了他的动作,慢悠悠开了口。

 

“碎了的定魄珠,可买不起上好的人参啊,苏厉。”

 

 

 

——END——

 

202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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